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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全

一卷全

1

初次的相遇是怎样的?

人们口中的一见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当人们告白成功时会不会是因为吊桥效应?

这天夜里我翻来覆去想着这些事而无法入睡。

毫无自夸的意思,不如说只会被人用怜悯的目光看待——我一点也没有注意过周围的情况。不论是周围、人际关系,还是恋爱方面的事,因为嫌麻烦我从来没有注意过。

所以那些问题足够困恼我整个晚上。

就拿我父母来说,她们之间爱情故事毫无可听性,可以说是大街小巷到处都能听到的普通故事。简单概括起来:他们在酒吧相遇,接着因为父亲的下跪求婚于是母亲就嫁了。

小时候我总听母亲提起,但我毫无兴趣,甚至认为爱情真是无聊。

所以不要说一见钟情,连恋爱这类事对我而言就如天边的星星般遥不可及。

而我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对相貌都没看见的人一见钟情了。

“所以说为什么啊……”

自己无法理解。

也许回想起那时的事会清楚一点吧。

这是个最初的相遇——

这天,我和平常一样放了学就立刻回家,为了能马上做饭。没有特别的理由,只是父母双忙几乎算独居的我喜欢悠闲吃饭的感觉。

为了增加锻炼的量,我每天坚持爬楼梯而放弃搭乘电梯。

我一步两个阶梯地向上爬,很快就到了二楼,当快到四楼时,有人迎面而下。

虽然我几乎快贴着护栏爬楼梯但对方却像完全没注意到我似的,将大半楼道都占了去。无奈之下我只好放慢步调。

因为抬头看向对方很麻烦,我将目光放在地上,而对方大腿以下的部位也跟着映入了眼睑。

虽说是大腿以下,但她踩着高跟鞋穿着长裙也就只是看见了脚背而已。

大概是要去约会的大人吧。

这么想的一瞬间,我与她擦肩而过。

而就这么一瞬间,我被深深吸引住了。

这明亮的楼道里根本就没有刮风进来,但女人的长裙却飘扬了起来,轻盈而优美地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或许是我产生的错觉也不一定。

一瞬间,我的脑内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在华丽灯光下穿着晚礼服踩着楼梯而下的公主。

公主是那么的耀眼而高贵。

这一刻我抬起头,仅有着想看对方面容的冲动。

看过去时,对方已经到了下面,留给我的只剩下不完整的背影。

也许该追过去,但我却一动也不动仅望着已经没有人的楼下。

我也不知道为何没能行动。

但是我又该如何行动?就算追上去了又能如何呢?素不相识之下的这份相遇可以说是奇迹了吧。那么要用这个奇迹实现自己的愿望,根本不可能。

所以我打算就这么忘掉。

可是却忘不掉。

于是到了夜里,也就是现在,我反复想着白天残留在我心中的那份特别的感觉,不论怎样就是忘不掉。

而这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只有现在才还算是个最初的美好相遇。

2

我那盘子里的面包马上就能香喷喷的新鲜出炉了,随着“叮”的一声,机器完成了任务。啊,容我更正,面包是昨天买的。

差不多两分钟,少半分钟也没有关系,在这个范围内将面包加热才不会变硬。每次我都带着做牛排的心情在一旁等着。

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带着飘香的面包来到客厅。这便是今天的早饭。

客厅里的时钟的指针走动声清晰可闻。我一边咬着面包一边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的闲余时间任我随意使用。这悠闲而安静的氛围真是太棒了。

一不留神热气布满了我的眼镜,我没有管它,反正深度近视的我取下来和这效果也差不多。吸了一口冰牛奶,冷的我不由颤抖了一下。

爽。

果然不管什么季节,冰牛奶就是好。

用餐满足后我便背上书包出了门。这个时间段行人很少,甚至因为天色偏暗路灯都还亮着。现在已经过了中秋,却因为身穿的短袖而时常忘记这件事。只有天色在不停地提醒着我。

“哈啊~”地打了个呵欠。

突然又意识到,再过不久随意吐出的气体也将会化为实体显现出来。

一下子感觉到了寒冷,果然还是要带上外套,明天还是换上符合秋季的装扮吧。

到达教室后离早自习还有十五分钟,看看四周也已来了不少人。在安静的氛围里自觉拿起课本的其他人已经在预习着。

我倍感无聊地发着呆,早来也不过是为了配合步行二十几分钟到达教室后可以休息罢了。我喜欢悠哉的感觉,于是选择了安静又能锻炼身体的步行。

抬头看了看课表,除了历史都是讨厌的课。特别是体育课,光是看着就感觉胃疼了起来。

总之今天也将是放学后赶回家做饭的日子。

这么想着,我打了一个呵欠。

该来的终究会来。

看着如实写着今天课程的粉笔字,不由胃抽了起来。

体育课。

今天最后一堂课,也是课的终结者。

所谓体育课=锻炼的地狱。

我毫无夸张的意思,要是有谁问我对体育课的印象我一定会立马回到——总之先跑十个圈吧!

我的天,这操场怎么说也是四百米一圈,为什么老师能用一句“为你们好”而一笔带过?从那之后我私下叫体育老师“十圈怪”。顺带一提女生圈数是男生的一半。

即使哀叹连连胆小随性的我也不可能站出来反抗,而在这个好学生组成的学校也皆是随遇而安的。在个性一板一眼的十圈怪面前不小心说错了话而被“以牙还牙加倍奉还”这帅气的话甩了一脸,或许无法活着离开学校的吧……

我们班迅速集合好。没有察觉到我们沉重心情的十圈怪照常寒暄几句后开始让我们做热身操。完成后便是地狱·十圈。

听上去像有点像帅气的招式名啊。

“好了,热身已经完毕,从第一行开始带头跑。”

热血而又有气魄的声音好像能够响彻四周,将地底沉睡的怪物唤醒一般。

无论多少次都感觉自己的寿命在这一刻减少了,虽然我很喜欢不拖泥带水但请别在这方面体现啊。

唉,体育课就在我心灰意冷下毫不留情地开始了。

当跑步结束时操场上只剩下欢声笑语与奄奄一息地哀鸣。这些人差不多也该习惯了吧?虽然我已经脚软的不行了。

我背靠在栏杆上,在前方不远处的草坪上有四十几个“尸体”,场面已经壮观到让人上前围观了。

感受我完全理解,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但是——

我四下张望。

很好,没有见到十圈怪。

趁着十圈怪不再,我以不引人注目的模样离开了操场。虽然不知道他去了哪,但我才有更大的机会“逃跑”,而其他人也能那样随意休息。毕竟体育老师不可能喜欢不爱运动的孩子,而且十圈怪的品味也怪。之前还让我们做羞耻心爆表的舞蹈,我可不想继续成为他的受害者了。

我独自逃到了学校的小山上。说其特点自然是安静,无人。

至少在这样的上课期间一定是如此,守规矩的学生真棒。

为了不被视力优秀的十圈怪发现我走向了山顶。

沙沙。

登上阶梯来到上顶的一瞬间刮起一阵风,四周的树木窸窣作响。

我注视着上顶中央的亭子里飘扬起来的白色长裙,看起来就像被阳光照射的窗边帘子一般。

我不禁呆立住,这一幕令我想起那天放学后遇见的人与场景。只可惜感觉完全不同。抬起头,一双坚毅而冷静的双眼印入眼里,我正被紧盯着。

一位身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以让人猜不透的表情看着我。她可以说洁白无瑕。干净而清爽的黑色长直发,光滑白皙的肌肤,以及白色连衣裙与白色高跟鞋。光是这样就说什么洁白无瑕确实太过了,最大部分是因为她那难以形容的绝佳气质的关系吧。不过我却又感到了关于她更为内在与外在的违和感。

这种犹如高岭之花的存在真的会是这个普通高升学率学校的学生吗?不是吧?毕竟校服也没穿。

她并不为遇见我这个偶然的路人有什么感想,反而向我走了过来。

什、什么?总不会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吧?又或者她只是要离开了而已?我也许该让开的吧?

紧张感忽然层层包围住了我,想说点什么却开不了口,结果就像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我知道自己不善于与他人沟通却没想到这么严重。完全傻了的我只能尽量面无表情看着对方。

这个不可思议的少女渐渐向我接近,然后在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摔倒了。

事出太突然,我只是像个傻瓜似的张着嘴,而她却没发出一点关于疼痛的哀鸣。

“唔……好痛……”

原来还是有的啊。

看起来就很痛,还有这个白裙子有点可惜啊。

不对,比起这些。

“那个……你不要紧吧?”

因为不知道要不要靠近只好站着。对方一语不发,过了一会她伸出手拉下了我的裤子。

一瞬间,我脸色铁青石化掉了。

“啊,内裤。”

这、这人,是变态吗?!

反应过来后巨大的羞耻心令我感到胃疼,我赶紧提起裤子。

注意到一旁的视线,我瞪了过去。只见对方像看白痴一样露一丝恶魔似的笑容,接着补上一句——

“红色。”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脑袋磕傻了吗?你要是男生我就直接揍上去。

之后她向我伸出一只手,我认为她需要拉她一把而将她拉了起来。少女盯着我看了一会,接着没有丝毫犹豫地与我擦肩而过。

这个令人费解地行为让我转身看过去,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拐角处。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一堆的疑问在脑海里打转,我甩了甩头将疑问驱散。为了一个陌生人烦恼个不停把自己搞的晕头转向闷闷不乐就太不划算了。还不如回家做饭来的轻松。

我不会为这次的相遇而产生的疑问或一种没结果的期待采取任何行动,不如说这个邂逅只为自己添上了一笔黑历史,果然这种郁闷的事还是化为泡沫消失的一点不剩吧!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为了不白白浪费地方直到集合前我都待在此处。

3

一直都趋于安静的教室今天意外的吵闹。

下午来到学校还没走进教室就听见议论纷纷的声音。毫无兴趣的我自觉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可无法抵挡的声音很随意地流入了我的耳里。

这个场面实在是太不寻常了,平常绝不会是这个样子。不对,好像有一次也和现在一样吵闹。

在旁边,两位男生的交谈声传了过来。

“喂,你认为这个消息可靠吗?”

“不知道,毕竟只是小道消息可能性还是非常低的。”

“到底是谁传出来的啊?”

“鬼知道,我也不过是从班长那听来的。”

“不过可以的话我可不希望她来学校啊。”

“我也是。”

此刻,两人的脸色变得有些差。就像来上学路上遇上倒霉事似的。

然后我也想起来他们口中的“她”。

入学没多久的某天,班上也流传着关于她的传闻——一位有着不幸体质的学姐让很多人没法来学校上课。

传闻有许多版本,因为信息太多我又没兴趣也就只记住了重点部分。

可传闻终究不过是传闻,到了最后谁也没见过本人。而现在又以另一种形式被提起,又不是某都市里的都市传说,怎么可能会是真的。但传闻这种东西却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想要平息下来至少也要一周。

不管怎样,最近是无法感受到安静的教室了。

过了几天,大家热议的话题渐淡,但旁边还是可以听见一下无聊的对话。

“我老早就想说了其实她也挺可怜的,明明什么坏事也没做为什么会有这种体质?听说还是个美女呢,要不是这种体质我说不定会追她的。”

“你小子想多了,再怎么说巫汀也是高岭之花,标准的白富美。”

“别这么认真的啦,我开玩笑的。话说她体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天晓得。反正和我们无关。”

“也是啦。”

听完她们的话再结合之前或多或少听到的,我认为这个巫汀就是那天在山顶上遇见的那位女生。

白富美,放在她身上实在是找不到槽点,而且虽说失礼但她看起来确实像会有吸引奇怪事情的体质。

之后关于巫汀的传闻越发减少,而我对她的认知仍然停留在他人的口中。或许对她而言学校并不是必要停留的场所,在她的人生中或许已经有注定要做的事情。像是家里蹲或是抓外星人之类的。

咳,之所以这样想实在是自己没什么实感。上次也好,这次也好全部都不是合常理的,从各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很不吉利,一不小心扯上关系或许真的会变得“不幸”。

又过了两天,传闻几乎要平息,我无所事事地等着上课铃响起。稍微有点佩服自己了,第一次如此关注一件事,虽然只是被迫听着班上同学的八卦就是了。

在铃声响起之前,有人闯入了教室。她迅速登上讲台用力拍打桌面。我被这响亮的声音吓的一个激灵,顶着无数的问号看了过去。

现在教室寂静无声。

我惊呆了。

更正,在坐所有人都惊呆了。

应该说她活在所有人想象中,还是很容易给人带来惊吓的存在?在大家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巫汀带着冰冷而得意的笑容扫视教室一遍,接着对我投来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一种成熟的狡黠之感。

什、什么?

这种情况换谁都无法冷静了吧。此刻的心境犹如等着被人宣判死刑一样。

接着巫汀下达了指令,而我就像个呆瓜似的张着嘴。

“山小川,不加人信息社吗?”

——哈啊?

4

世间有许多奇妙而不可思议的事。

到了爱幻想的年纪脑袋里装的都是想做英雄的梦。对于脑内语言高于表达力的我而言,即使是十七岁高中生的现在脑袋里也总装着奇奇怪怪又不合常理的故事。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般。

但是有一件事,只有一件事是我绝对想象不出来的。

那便是——高存在感。

即使去做假设也会立马扔出一句“我去,这人是谁啊”匆匆结束。这不是认为自己做不到,而是纯粹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也许我终将抱着这个固执己见过完一生。这么想总会不安却又为认同自己而高兴。

这样的我如何去接受明显会为自己带来麻烦的事?

若能成为英雄拯救世界,我倒是愿意尝试一番。毕竟尽管麻烦不断却也是精彩不断的人生经历,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我这个人相当的喜欢做英雄梦。

所以麻烦事还是免了。

我更愿意做一个不起眼的普通人。过着平淡而无聊的日子。

可——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十七岁高中生居然会成为众人焦点真是万万没想到。

现在是上午最后一节英语课时间,讲台上的老师正说着他那引以为傲的流利英语。

教室里和平常一样安静的连根针落地都能听见,唯独不同的是多了平常绝对不会感受到的关注视线。

我低头逃避这些扎人的视线。可时间长了就算是我也受不了,抬起头我投去不爽的视线,正好与斜上角的女生对视,她吓了一跳,铁青着脸移开了视线。

……怎么好像是我在欺负人一样。

我的普通高中生活就这样被毁掉了吗?放过我吧……不好,胃疼了。

我因为巫汀而变的焦头烂额,第一次觉得老师在说天书。让我自嘲起自己一直努力学习在此刻犹如付之流水。

我不会忘记巫汀对我说的“有空就过来一趟吧,我会等着你的,好吗?”

这时我听见了自己地询问——

要去吗?虽然不知道理由但八成和体质有关。

我可没兴趣,也不想去。

也就是说可能会去咯?这样好吗?

完全不会好啊。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跟她说清楚。

5

放学后的教室原来是如此吵闹的吗?

欢声笑语淹没楼道,脚步声又杂又乱伴随着话语一同击打在四周。

一直一来我只想着放学后快点回到家,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喧闹的环境。像“你今天吃了什么”这种日常对话会出现在放学后也是第一次发现。

一下子,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喧闹了起来,好像不小心步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内心有些躁动,不安的我加快步调只想快点到达社团室。

按照巫汀说的地点前行,我顺利到达了社团教室。做好心理准备后我敲了敲门等了一会不见有反应便自己打开门。这一瞬间一阵风迎面而来。

啊——

果然被惊到了。

眼前的景象,让我误以为自己因为打开方式不对而闯入了别的地方。

侧坐在窗边的少女静静看着腿上的书籍,收拢在一旁的窗帘与静谧的乌黑长发随风微微摆动。

这个时候我想到,如果是穿着那天的白色连衣裙就好了。

不知是否是因为注意到我,巫汀从书本的世界抬起头,看见我后露出了浅笑。是个安静而自然的笑容,老实说我不由看入迷了。

“欢迎关顾本社,请坐在那边休息一下。”

这里是个普通的空教室,但只多了两张凳子的空旷程度恐怕连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为信念的某社团也要自叹不如吧。

“想做什么都随意,只不过有话想说还请等我看完这一点内容。”

“哦……”

如她说的,她又再次埋头读了起来。

看见她如此冷静,我不由怀疑起在全班宣布让我入社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她。现在静静看着书本的巫汀更为沉静和那时比起来少了一种冷酷。而且气质上更加符合少女这个年龄。感觉她有些“轻盈”好像随时都会从窗边消失一般,和那天邂逅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即使穿上白色连衣裙也不会违和,不如说很合适。我看着她,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披在身后的长发突然轻滑到眼前,巫汀将它撩在耳后。这个自然的动作让我不由心跳加速了。

这、这就是那什么,基于人喜爱美好事物基础之上而加以欣赏,会脸红心跳也不过是……对!感动。一种类似见到神作的感动。我怎么可能对给自己添麻烦的人心动。

上帝也真是可恶,我明明就是来警告她别找我麻烦的,为何立场完全被动了?只因为造物主赋予的优势而使得整个形势发生扭转真卑鄙啊。

在我陷入了怨天尤人模式时,巫汀阖上书抬起了头。

“你为什么要像看恶犬般看着我?就像要报复社会的预备犯罪军一样。嗯,我知道了,一定是我的不幸对你产生效果了吧。”

巫汀把手垂放在书上,抬起头认真地思索着。

居然毫不在意说着自己体质的事,她究竟的怎么过来的?不对,不是想这些和我无关的事的时候,再这样被牵着鼻子走只会变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

做好心理准备,我回应到——

“请不要擅自决定我的幸与不幸,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是来说明我不会加入社团这件事的。”

“差不多能猜到。你是否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上你呢?”

“为什么?”

“因为把冷漠的你逼入到一个境地便很容易的为我所用,大家都在思考着如何回避我,而你却被我轻易地被抓住了,不注意四周而疏忽大意的你相当地不在意他人,对你而言这是缺点对我而言则是防止你逃跑的利器。同时,你在期待吧?不同的人生。”

她的话令我语塞,我无法否定她的话语。

不过分析到这个程度,也太不择手段了吧,看来她相当需要社员。

真是让人胃疼的麻烦人,我能回去了吧。

“你怎么看?”

“我不加入的。”

“拒绝的真直接。还以为会更委婉一点的。”

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注意到自己的态度有些问题,正想着要不要道歉时巫汀就已经开口了。

“那么我也稍微努力一下吧。总感觉机不可失。”

“你指什么啊?”

“我打算色诱你,直到你认可为止。”

“为什么要一本正经地宣示出来啊……”

一点实感都没有,麻烦你补上一句“我开玩笑的”吧。

面对我的质疑,巫汀就像要证实自己的话语般一语不发向我靠近。看着她平静的表情我实在无法和色诱这个词联系在一起,可当她近到就快贴上我的脸时,我无法再当成玩笑而直接从椅子上跌了下来。这就是单身的悲哀吗?

巫汀望着我露出了对她而言称得上灿烂的笑容说到:“认输了吗?”

“……是我输了。”

认真的我或许从一开始就输了吧。

“关于你体质的事不打算和我说明一下吗?”

“别担心,你会清楚的。”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这个社团可没有这么随便。别着急你的身心马上都将会体验到的。”

“不要若无其事说可怕的话。”

无奈地叹口气,我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红茶。现在,柔和而光鲜的夕阳照了进来。窗边坐着纹丝不动的巫汀,她又翻动了一页。

在这已经坐了十分钟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到希望快点回家。再说了我毫无干劲。

现在巫汀一语不发,我只好静静坐在一旁等待。为了打发时间我又一次四处看着这个教室。不论看几次都觉得太强了——桌子、茶具、碟子、书架、书、钟,还多了好几张椅子。

不过才半天,为何能做到这个程度?也许再过几天会变成会议室也不一定。

茶水眼见就要见底,虽然可以再添一杯但我不是来喝茶的。一直这样无所事事果然太浪费时间了,我还是回去吧。

我一边站起身一边开口:“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不管巫汀是否有听到也管她是否会同意,我背着包走向门口。

“社长都没有说散,就这么走了说不过去吧。”

果然不行啊。

“是是,我知道了,所以别用这冰冷的眼神看我,可怕的不像你。”

“你说的没错,这不是我。”

“你在演哪出?”

“没有忽悠你哦,还记得下午在你的班级把你拉进社团的我吗?”

当然记得,不如说压根就忘不了。那个时候,一双冰冷的双眼如抓住猎物般盯着我,那冷酷而自信的双眼的主人还将我逼入了不得不去见她的地步。是个非常麻烦的存在。先等一下,那十分钟前又是谁?

我看着眼前这个人,只以外表来看毫无疑问她就是巫汀,不过现在她的气质更显成熟并且无法用安静来形容,她更像是结冰的海面。

“你总不会告诉我巫汀有着人格分裂吧?”

“bingo。”

这真是重磅消息。虽然内心有千万个不相信奔过但眼前的人我也无法当成之前的巫汀来看待。

“那么……你们究竟谁才是主人格?”

“明显就是不久前见到的人哦。”

“这样啊。”

“你好像有点开心。”

“有吗?”

如果是的话,自然是我讨厌你啊。

“不过你还真容易轻易相信人啊。不怕我在说谎吗?例如我其实是妹妹。”

这女人真会说啊,我才不会承认你是妹妹。别破坏妹妹在我心中的理想形象啊。并不是因为我是妹控哦。

和她争执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我故作镇定反问到:

“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不仅仅是因为观察得出的结果吧?在观察前因该还有理由才对。不然怎么会因为一次在山上的相遇而锁定我这个无名小卒。

会是什么啊?

她的想法我想象不出来。

而事实上也确实让我出乎意料。

“因为很有趣。”

有趣?

什么有趣?

摔跤很有趣吗?以后要成为职业摔跤手的意思?

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的意思,她接着说到:

“既然你接受了这个事实,我就和你说说关于巫汀的事吧。”

与其说接受不如说我已经惊讶的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好了,我那仅剩不多的思考力要是全花在去理解上恐怕连话也没法说了,而且很麻烦。所以我没有去深究,选择自己容易接受的现实罢了。

“其实这孩子完全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过来。她说的话是我好几次观察你才完全确认的。”

这一瞬间我想到巫汀说我是被轻易抓住的。而且她还说出了自己体质对我造成的影响。

之前没有留意,但是仔细想来果然很奇怪。其它话若是能用她有优秀的观察力讲通,但轻易抓住的结论恐怕只是她的一种猜测。再说我们几乎没什么接触,她比起用那天的黑历史做文章威胁我更是选择了体质说法。前后不是矛盾了吗?比起莫名其妙的体质,对我的名誉造成损害才更会令我举白旗投降。

明明是猜测却被她理直气壮说了出来,这根本就是虚张声势。

虽然对方确实骗过了我。

相当聪明的人啊。

“……是吗?”

“犹豫的你已经明白了吧。要么我在说谎,要么是这孩子在说谎。你更愿意相信谁呢?”

“一般来说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

“哎呀,真可惜呢,各种各样的事。”

真是个讨厌的女人。

委婉的直接。既然这样有话直说不就好了。但也同样让人感到讨厌。原来如此,我不是一般讨厌她。

“这孩子很笨拙,所以做事总是会绕远路。见她招不到社员,我只后总会用各种办法带人过来,可惜这孩子还是把握不好让人走掉了。这次的手法虽然一点也不高明,但也算是一种进步。见她愿意迈出一步我很欣慰呢。”

对这个人的自说自话我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好。

“你能知道这么多事吗?”

“只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我都知道。”

“你究竟是如何产生出来的?”

“孤独的孩子总需要朋友的,我就是朋友哦。随着时间的推移,孤独的孩子遇见了讨厌的事,她忘记了自己的朋友。于是我被完全的解放了。”

“好像听故事一样。”

“只当故事来听不会嫌短吗?”

“不会……”

这种个人的过去阴影我没有必要去了解太多,过多的了解只会让自己带着一种没不要的感情而做出非理性的举动。我不想有过多的牵扯,不能被她人的自我观点干扰。

“那么再和你说一个故事吧。关于这个人格分裂其实父母是知道的,但却没有告诉巫汀,甚至日益对她冷漠了起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他们更喜欢我哟~而这孩子忘记了我的存在,以为是体质的关系而手忙脚乱了起来,于是变成了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是那样啊?

头疼,好麻烦啊,我能回去了吗?

但是我有一点比较在意,稍微问问看好了。

“巫汀她没有察觉自己的精神疾病吗?”

“在我听来这个词太刺耳了。不过也是没办法的呢。我说过了,这孩子很笨拙哦。”

笨拙。

没有用笨蛋、白痴这种浅显易懂的讽刺词语。甚至可以说是个显得人有几分可爱的称赞之词。

没能察觉的巫汀应该被伪巫汀(姑且让我这么区分她们)照顾着吧。看来自己相当喜欢自己,能这么和谐也真是可喜可贺。

“你不会感到生气吗?”

“生气?”

“比想的还要冷漠的多。”

“那真是抱歉了。”

“我可是很喜欢这一点,毕竟很好利用。”

“真过分啊……”

“开玩笑的。”

就算这样我也不觉得好过。

“当然这也是开玩笑的。”

“到底想怎样啊?”

“我说的是故事所以不是一个事实而是一个真相。”

“哈?”

“自行思考吧。”

伪巫汀把食指放在唇边做出一个“安静”的动作。这让我不好再多说什么。

不过我可不会浪费脑细胞去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全和我无关不是吗?而且我也无力解决。

“人格分裂我可没有任何办法,请找专业人士去吧。”

“接下来我和你说说关于这个‘体质’的事吧。”

直接无视啊喂。

站在门口的我无言等着她接下来的话语,却只见她站起身步步接近我。

又来这套啊。

不过现在向我接近的人表情不是让人可以维持镇定的平静。那仅凭浅浅的笑意就能叫我本能感到恐惧的存在是极其的危险。就在现在我突然发现,我超想那安静的微笑。

“别过来,要是坐下来好沟通我坐回去就是了。”

伪巫汀一语不发,那诡异的笑容无法驱散,只是渐渐向我逼近。

“喂,别再过来了。”

我紧张了起来,发出了警告。她想做什么?总不会又要“色诱”我吧?等等,这是有多自我意识过剩。

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我紧紧抓住了书包肩带仍下一句“总之我有事先走了。”

我立刻转身,走出了教室。

“还没散会不许动。”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可能停下来吧。可是身后突然传来的一阵风让我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唔哦!吓了我一跳。

“看什么?没看过吗?”

因为过于尴尬反而一脸从容吗?这种类似走在路上不慎摔倒反而不希望被人关注的心情我也是明白的。所以我什么也没说,移开了视线,远远站在了一边。绝不是害怕她拉扯我裤子。

在这个空隙间,伪巫汀会从地上站起来吧。说到底为什么这个人总是会摔倒啊?而且这一次还夸张的不行,居然在走廊间展现她的跨一字。

等了一会,巫汀站了起来。只不过脚还在发抖。我认为若是提醒她,一定相当于羞辱她。

“你可以稍微扶我一下吗……你为什么要后退啊?”

抱歉,因为你的步伐似魔鬼一般。

“真是没办法,那我过去你别动了。”

伪巫汀颤颤巍巍走向了我,果然奇怪的可怕啊。不过再后退她确实就太可怜了,我便耐着性子等着。她马上就能抓住我了,却在这种节骨眼上绊倒了向我扑了过来。这种几率要多小才会出现啊?

勉强接住了她却因为没站稳而向后倒去,而落地的一瞬间眼前也是一片漆黑同时伴随着夏天的清凉。这可不是隐喻。而是货真价实的冷水。

“阿嚏——”

好冷。

“对对对、对不起!”

随着这声道歉,我的世界又明亮了起来。在被水模糊的视线里似乎有一张满怀歉意的脸。

“真的非常对不起,你没事吗?衣、衣服我可以帮你洗……我在说什么啊……”

从声音听来是位女生,她慌乱地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巾在我脸上乱擦一通。

“巫汀学姐你身上也湿了,不要紧吧?对不起。”

“没关系,我基本上没什么倒是山小川问题有些棘手。不过基本上是我们没在意四周动作幅度太大的错,请不要太在意。”

真是帅气的话。不过你能不能从我身上起来在说这漂亮的话啊?

“动作幅度……太大……”

嗯?她说了什么吗?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我不满的视线,伪巫汀从我身上离开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水。

“对不起。”

“没关系,我基本上没什么倒是山小川问题有些棘手。不过基本上是我们没在意四周动作幅度太大的错,请不要太在意。”

我看着这位女生,她也看着我。就这样相互对视了一会她不知为何脸红了起来。

“幅度……太大……”

“嗯?”

“没、没什么。那个山小川同学,你、你有事可以找我,一个班很方便的。那个,我先走了!”

就像一阵乱入的台风,同班的女生带着水桶匆匆忙忙拐进楼道不见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话说回来。

“班上有这样一个人吗?”

伪巫汀俯视着我,带着狡黠的笑意。

“对方听了会哭的。”

我站起来拍拍水反而嘲笑起她的天真。

“这你就想太多了,在学校没有关系网的我丝毫不会被人在意。”

“你这种家伙真的可以相信吗?”

就算是我,听到这也是会生气的。

“明明我就是被你——”

“别在意,我是说给我自己的听的。”

似乎连我的反驳都嫌多余,她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真是个自我的家伙。尽管很火大却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谁让意志薄弱的我因为“色诱”而进入了呢。真是活该。

“言归正传,这就是你想告诉我事情吗?”

“身心都体会到了吧?我的不幸会转移的。”

“嘛……”

“骗你的。”

“什么鬼。”

“我的不幸并不是因为体质。而是名为冒失娘的属性。所有的问题都来自于这个属性,感觉上来说反而更像体质吧。”

这个人是在小瞧冒失娘吗?给我向冒失娘道歉!在我看来她不过是想对人恶作剧完了之后就吐舌卖萌想当一切都没发生过的那类人罢了。

“别露出那种不信任的眼神啊,我可不是在说笑话。这种事经常发生,让我也相当的苦恼。”

“你的这种反差别说萌了,简直就是异端。”

冰冷又狡黠的人却是什么冒失娘。

简直和肌肉大汉有张可爱的脸一样诡异。

光是想想就叫我难受。

“这也不是我想要的。如你想象的那样这不是什么可爱自然的设定,反而是强行加上去的生硬设定。而为我设定的人则是我们的社长。”

“这家伙怎么想的?”

“说家伙太没礼貌了。”

“抱歉……”

被瞪了。

眼神超可怕的。

本来就很可怕。

这下完全是发怒的雪女了。

“因为这孩子很笨拙。”

又是这句啊。

不停用这种带着好感的词,你是有多喜欢她啊?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优秀,甚至觉得自己做事从来都会失败,所以父母才从不夸奖自己。所以创造我的时候也加入了多余的属性。比如说那天我们在学校的山上,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拜托了,别说了。”

那天的事让它沉入记忆大海的深处就好了。

能轻易提起自己的不足之处,她会是什么感觉?

瑕疵。

如同美玉里的斑痕。

大概这是伪巫汀的感受吧。

而我从她的表情看不出愤怒或不满。也就无法断言这是早已经接受的意思。

不过,都和我无关。

“阿嚏——”

不,至少现在还是有关的。

好冷。

所以我才讨厌下雨天啊。

6

和平常不一样,我在用微波炉时人却坐在客厅,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我找出了体温计,测量后的结果就和我想的一样有些低烧。

去学校上课还是没什么问题,但一想到要去社团头就痛起来,病好像也跟着严重了起来。

本想请病假却发现没有人可以为我证明,事到如今也只有自己去学校请假了。

用比平日更为缓慢的步子来到学校,经过办公室却没看到班主任看来第一节课不是他的。我待在教室边上课边等待,不知不觉感到眼皮的沉重而上了眼睛。就在我要睡着时,有人叫醒了我。

“山小川同学。”

勉强睁开眼,昨天的那个女生正担心地看着我。

“你没事吧?有事尽管和我说哦。”

毫无疑问在她在在意昨天的那件事吧。非要说并不全是她的错,罪魁祸首是那位社长。你如此担心只会害我想为社长的事向你道歉了。

“请别在意。我不舒服都是社长的错,麻烦起源于她,但我也有问题。总之我会处理好,请不要自责。”

“我不舒服麻烦于她……我会处理……责任。”

“那个,你不要紧吧?”

“没、没事!那个我就坐在那,有事来找我吧。”

说完她就跑回了自己斜上角的位置。恩?有点眼熟的位置。

这时有人来到了那个女生的身边,看样子是朋友。对方似乎正关心着她,看来她真的相当消沉啊。

除了跟她说“不是你的错”外,我也无能为力了。所以我也就没再关注那边了。

离上课还有一分钟,看了一眼黑板上的课表发现并没有班主任的课。糟糕记错了,我一点也不想去去办公室请假啊。

感觉脑袋越来越晕眩,没有办法最后我拿起书包离开了教室。

我讨厌打针。

并不是因为害怕它,只是认为自己不需要。

若是可以我连药品也不算买。我并不想依赖它们,更不想变得只能依赖它们。可上次发烧而不好好吃药的痛苦经历让我只能乖乖去买药。

我翘了课,来到了医务室。向医生开过药后我让她给了我一张床位。分离开的另一个空间似乎是纯白色的王国看起来有些冰冷,而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好像正缓缓地溶解那一份冰冷。明明没有特别的意思却联想到了在窗边看书的巫汀。为什么呢?难道我觉得她有些凄凉吗?

选择离窗边最远的床位我躺了下去。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那边太刺眼了而已。

距离服药不到五分钟我就想要睡去。或许不仅仅是因为药物具有安眠的作用,身体不舒适就会容易不自觉当成弱者所以休息也就变成理所当然的事了。当然不舒服本身也令人不想动弹。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白色的天花板就和入睡前毫无变化,这让我确实感受到了自己生病正躺在医务室里。

“醒来了啊。”

这熟悉的声音令我大感意外。转过头就见到巫汀正以一成不变的看书模样安静看着我。一瞬间,我仿佛穿越到了社团教室。(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一眼我就能分辨两个人格)

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呢?应该像小说经常写到的那样询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吗?虽然没有问题,但我却什么也没说。毕竟我虽然有些吃惊却对她在这里的理由毫无兴趣。不如说感觉相当别扭,我都想请她回去了。

“绝对在想过分的事吧。”

明明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达了过来,大概是这里过于安静的关系吧。

“我可不觉得。”

难道我想法很容易被看穿吗?不过我并不觉得过分,最多有些失礼而已。

“否认的地方足够显示你的过分了……不过看你现在的情况一定相当的了解了吧?”

“身心都完全明白了。”

“那么能请你把昨天发生的事告诉我吗?老实说至今为止我确实让不少人陷于‘不幸’当中但是那个时候的事情我却一点记忆都没有。我想漫画里无意识攻击是不存在的。”

似乎她很喜欢看漫画的样子。

不过这种无关紧要的情报怎样都好。

“抱歉,我做不到。”

“为什么?”

巫汀倾出身子,我第一次见到有些焦躁的她。

被这双急求答案的眼睛所盯着,不由移开了目光。

可以的话我也想说出来轻松了事,说实在的我一丝兴趣也没有。并不是我想严格遵守自己的义务,只是轻易打破约定风险太高了。

——请不要告诉她,拜托你了哦。不然我就杀了你,

这是原汁原味没有添加任何东西原话。

我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

现在只要保持沉默就算是巫汀也是没有办法的吧,但我却找起了低级的借口。很多时候自己就是如此的心口不一。

“呃……我被诅咒了,要是告诉你我会更加不幸的。”

“被我吗?”

这句反问让我动摇了,或许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吧。但是伪巫汀说过巫汀对自己“不幸”的体质深信不疑,难不成这句话仅仅是指“体质”吗?那么她的童年究竟发生过什么?

等等,跟我无关吧。

“差不多吧。”

我暧昧地回应到。

“抱歉,让你受伤了。”

微笑也会,悲伤也好,这与现在的巫汀无关。她没有带着丝毫的强烈感情,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这样的她就像不知感情为何物的玩偶一样。

但是她真的是玩偶吗?我不了解她,也不准备深入了解她的感情。只不过我可不打算将她当成玩偶。一个可以“色诱”我而使我入伙的人,只是听从他人的指示就简单的做到一开始就不存在。因为我只是个无名小卒。

这只是我的一己之见,这一定是她的自我表现方式吧。

“我想你一定不想看见我吧,我马上就会离开。社团活动等你状态恢复再来就好了。”

巫汀站了起来,打算就此离开。

我与其说是不想看见她,不如说一种微妙的尬尴让我无法适应而想逃走罢了。这样的误会会让今后的社团活动变得不自然吧,我讨厌沉重的氛围想想就会胃疼。

“如果是认为我讨厌你的话就太自我意识过剩了,我只是喜欢一个人呆着。”

“是吗?”

巫汀看着我,表情显得不可思议。

“有必要吃惊吗?”

“我只是觉得,就算是你这样看起来没救的人也因该有些朋友的。”

“那还真是遗憾……”

“那么我先走了。”

“那个……谢啦。”

“不需要道谢,我可是害你变成这样人。”

平静地说完后,巫汀转身离开。在我看来自己现在麻烦是一开始自己点头开始的,让我怪她又何来的道理?可是我也找不到该说的话,只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在我准备再次闭上眼睛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对话声,好像还是找我的。

“谢谢。”

她向巫汀道过谢之后走了进来。似乎以为我在睡觉而变得相当轻手轻脚。这样反而让我感到烦躁,于是提醒到。

“我没睡啦。”

“这样啊……”

她快速走了过来,坐在我对面的床上。

“山小川你没事吧?”

“没问题,还活着。”

“咦?很严重吗?”

她看起来比我还担心我的状态,整个人都靠了过来差点就要扑在我身上。幸而对方及时反应过来,才没发生这令我为难的事。

这位女生红着脸,又重新坐了回去。看来是相当爱操心的人啊,明明都和她说不是她的错了。

“小事而已。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在那之前我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你吧,有事随时可以找我。”

本想拒绝的。但凭她这认真的态度我想不争论一段时间是难以拒绝的吧。与人争辩不是我的特长,更何况这里根本不合适做这种事。反正就是记下要不要打是我的自由并没有多余的限制。

但我吃了一惊,居然是座机电话。真是遵守校规的好学生啊。

收下她的电话后对方也马上回答了主题上。

“班主任让我传话给你。”

“先等一下,班主任来了吗?不对,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在这里是我对班主任说的。虽然我只是猜测你在这里。”

先不说几率问题。她光是靠猜测就能知道我在这里也太奇怪了,毕竟我们之前没有任何交集。这样一想就能发现她真的很聪明,这可不是单纯的猜测,而是进行了推理吧。看来她对我的事情也相当自责。

不过我也无法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或大道理,只好接着问。

“班主任说了什么?”

“他要我来告诉你校长请你去校长室坐坐。”

“哈?”

对方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很怀疑但对方并没有特意跑来骗我无聊闲心才是。

而这也是我第二件没想过的事。

7

自上学以来,我一直有一件非常讨厌的事——进办公室。

生性内向的我每次路过办公室门口,不知怎么的总会对聚集了老师的办公室感到恐惧。或许这是相当怕生水平了,我想或许有一天我终会适应办公室的吧。

而有一天,在大家“推荐”下我成为了课代表,虽然我不乐意,或者说大家都不感兴趣的这个职务扔给我后,也只有被迫接下了。

这天我收好了作业,尽管不想进办公室却也明白这种事没有谁会帮自己,只好安慰自己这是改变自己的一次机会。

到达办公室门口,门正好没关,里面也只坐了一位我正好要交作业的老师。这时我所想到的是,原来人少也一样可怕啊。

于是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反而天真地想:像我这样内向的孩子应该会被照顾而被招呼进去吧?

但那位老师始终只是改着自己的东西。

果然我不可能被注意到呢。

像是对自己失望又像是对老师失望,最终我鼓起了勇气说到:“报告,交作业……”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环境倒也刚刚好。没记错的话那位老师回应了我一句:“进来吧。”

我走了进去,将作业放在一旁,接着把没交的名单递了过去。

“嗯,好。不过,我还是提醒一下你吧,要进来就自己说明,一直站在那我是不会叫你的。”

被直接说出来,老实说我非常受打击。虽然自己明白自己的内向,可也不由觉得老师真是小心眼,一点大人的度量也没有。

而隔天发生的事便是我正在讨厌办公室的理由,同时也觉得老师并不是什么靠谱的人。

第二天,听说了这件事的班主任就像拉家常似的把昨天那件事当做笑柄说了出来,全班哄堂大笑的模样我至今记忆犹新。

于是那之后我再也没有经过办公室。我一直都小心翼翼保持不上不下不引人注目的水平,使自己没有去办公室的机会。

但——现在我却要去见校长!这种跳跃的升级是神在和我开玩笑吗?

站在校长大门口我叹出一口大大的气。

不好,头疼胃也疼。

十分几钟前我曾问到:不去不行吗?

那位女生答:我、我想是的。不过要是身体不适可以推迟时间。

那就推迟吧。我这么想着,却被还没走的巫汀搅黄了。

她说:校长应该讨厌等待吧,你看起来也还好就去吧。

什么叫也还好啊!虽然能走能跑啦。

现在我已经在外面站了大概十分钟了,一直站在也不是个办法。既然都来了还是早点解决吧,本来我也是因为胆小而被吓过来的。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啊。

深呼吸几次鼓起那仅存的勇气我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回应“请进”我才推开了门。不然我一定会走人的。

紧张不已的我来到办公室正中央,前面有一张高级的黑色椅子背对着我。

在安静的空间里我的心脏不停加速着,脚也渐渐抖了起来,感觉喉咙已经无法挤出声音来了。

“已经来了啊,山小川同学。”

随着这句话椅子转了过来。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很抱歉我用了“突然”这个字眼。

但对我而言校长的形象已经在我内心形成,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使我对眼前的美女只能意外到用“突然”来形容了。

我有想过女性的可能性,却不会去想美女的可能性。不,美女本身我也从没思考过。

然后——

我最为意外的是眼前这个人。

我一直对自己的记忆力和感觉很有自信,所以现在反而讨厌起这些优点来。

不会错的。她,这位美女校长是我那时——一见钟情的人。

“怎么了吗?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呃……我没事。”

我本以为自己挤不出任何话语却还是能勉强的回应。看来我也是相当明白不能得罪眼前的人,或许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也不一定。

“别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想和你聊几句,那边可以坐哦。”

“嗯。”

我僵硬地转过头看去,是待客时用的沙发。从立场看我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我认为这不是可以三言两语能聊完的事。

乖乖坐在沙发,没一会校长坐在了我的对面用以温和的语气询问:“要和喝茶吗?”

“谢、谢谢,我不是很渴。”

下意识就拒绝了。要是同意的话不就真的变成了被校长请去喝茶了吗?虽然理由很肤浅,可无奈我就是这么想的。

“想喝随时都可说哦。”

面对这亲切的态度我自然只能点头了。

但被这样问也没什么好拒绝的,毕竟时间的安排在自己手中。

在我想着什么时候可以进入正题然后结束掉它的时候,校长依然亲切地问到:“山小川同学在读高二年级对吧?”

“是的。”

“我看过你的成绩,很稳定呢,不过能再提高些就更好了。”

“我会努力的。”

“好像你是理科生吧?”

“不,是文科。”

“还有一个可爱的女朋友。”

“虽然您不知道听谁说的,但一定搞错了。”

“唔。”

突然,校长嘟起嘴,不满地说到:“太死板了好无趣。”

我被说的措手不及。更正,是被这预料之外,有失大人表现的样子给惊到了。

虽然光是看起来很可爱没错,但是在学生面前这样怎么说也太过了吧。可为什么会简单的就表现出来呢?或许这是在暗示我“你的举动全在我的掌控之中,但也别得意你终究不过是个小人物”。不……是我想多了吧。

“盯——”

“……请问为什么要盯着我看?”

“你说我家女儿为什么会看上你这个无聊的boy?”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呃?”

女儿?

被这意外词引起注意,我不由注意起眼前的人。

之前因为内心纷乱的情绪没有在意过,现在我才发现眼前这位美女校长和我最近认识的人很相似。不仅仅是外貌,就连那安静而特别的气质都是如此的相似。

我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行性,但马上否定了。不是因为不可能而否认,而是不想承认。

“请问您女儿是?”

“你不知道吗?”

校长不可思议看着我。真奇怪,就算识破我在装傻但也不至于能让她动摇才是。那么令她在意的部分就仅仅不是字面上的不认识那么简单。

我没有点头或摇头。因为感觉无论哪种选择都会令我难堪。

大概将我的沉默当做回答,校长说到:

“最近你们不是总是在一起吗?”

这真是令人想入非非的说法,因为很容易引起误会所以希望你别再这么说话了。

总之到了这一步,想要继续装傻是不可的了。

之前强迫自己不去想,但我真是想去死,我的初恋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再见吧,我的初恋。再见吧,连瓜都吃不到的丧家犬

“你的脸色越来越差了,果然我说对了吧?”

“不……在一起也只是因为社团活动,除此以外就在没有别的什么了。”

“这种话很像负心汉说的呢。”

喂喂,这样找一个学生茬怎么说也不好吧?这个人真的是校长吗?

“请问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印象?我有说什么失礼的话吗?”

“与其说话语失礼,不如说你的行为本身就是失礼的。”

为什么?

我很想这么问。但对方那没有笑意的眼神让我明白我是问不出答案的,并且她一定讨厌不思考的人。这一点,与伪巫汀十分的相似。但也不能说巫汀就不是这样,毕竟我并不了解她。不,她们我谁都不了解。

“我不知道您听到了什么,但您听到的一定是流言蜚语。这些都是误会,我什么坏事都没做。”

即使我为人冷漠但也没做过伤害他人的不义之事。关于这点我可以打包票。毕竟我对他人毫无兴趣。

“我相信你的话。”

“真的?”

“毕竟你和我家那位很像。又呆又无趣,不擅长说谎又很容易只关注自己的事情。一根筋个性也很奇怪。”

绝对不是在夸我。而且把自己的配偶说的一文不值对个人也没有丝毫的好处。这个人也相当爱说自己想说的话而且能不在意后果。好可怕。最近认识的人里有一半都是可怕的存在。

我看我还是回家睡一觉的好。

“不过既然是误会还是趁早解决的好,免得引来杀身之祸。”

这听起来是多么沉重而令人喘不过气。虽然我知道地球上时刻都有什么正经历着死亡,但听见有人对自己宣布死亡却会显得毫无实感。

就算明天有人当面对我说,我的未来很辛苦所以现在要努力我也同样没实感也没干劲。

我的反应一定是平淡的。因为我不相信自己会死亡,这种没证据的自信一定是因为日子太安逸了。虽然最近不太太平。

作为一个有地位的大人,还没有闲到专门骗我这样的小鬼。难道是因为流言?它究竟从何而来?

“为什么我会引来这么大的麻烦?”

“流言来历我也不清楚哦。不过我家可爱的女儿被牵连了,山小川同学自然是无法逃脱作为父母责问。不过我现在感觉很有趣就不打算插手了。”

“这样啊……”。

若是我手边有茶水的话一定会泼上去的,并且驳斥她算哪门子的父母。当然,这是开玩笑的。我比较喜欢做不切实际的梦。

还有很多不明白的东西,但就是问了也无济于事。既然眼前的这个人可以用有趣为理由改变主意,那她说不定还能因为有趣而搅乱我的步调。

这样的人惹不起就躲吧。也只有躲了

“其实我想和山小川说的话还有很多。像我家女儿的兴趣、爱好、三围、个性——”

“多谢您的好意,时间不早了,请问我能先回教室吗?”

我站起了身,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起身是为了配合话语打断对方的话而做出的行动,可以说是相当脱线的举动。现在意识到问题,勉强藏住狂跳不已的内心故作镇定观察起对方的反应。

应该说符合形象吗?

校长大人赏给我了一个亲切的微笑:“要多来玩哦。不过最近还是好好休息吧。”

一开始我对休息没能反应过来,很快我发现自己忘了发烧这件事。

我姑且点了头。

该说不愧是母女吗?观察力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也许我的装模作样早就被看穿了吧。

但绝不会再来了。对我而言这里就和贴了“欢迎光临”的医院一样。

8

我相信了流言的存在而冒着风险回到了教室。

若是自己今天一直待在医务室一定不会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周围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而现在我面对一个令我足以为难到想把它命名为我人生的不幸。

我成为了全校的中心对象。

没有炫耀,只是哀叹。

而最最令人绝望的是现在在疯传的流言——山小川霸王硬上弓巫汀反被揍了之后巫汀却自动送上门。

这种若是写成小说绝对是我的雷区。也许我还会气的把书都给撕毁。

可想而知我是多讨厌这种事了,虽说是流言但用在自己身上足够我把起头人揍一顿。可惜寻找元凶犹如大海捞针,遇见这种麻烦的挑战怒气只好由自己慢慢消化了。

现在整个学校的学生都会对我投来异样的眼光,连老师也都会对我露出微妙的表情。这种明明对学生有意见却为了形象而刻意摆出的态度反倒令我更加受伤害。

即使我是个冷漠的人却不是没有感情的人,所以会有感受。而现在我多希望自己没有内心这样被攻击多少次只要不死就不会受伤。

开玩笑的,僵尸我一点也不喜欢。

待在教室就会有叽叽喳喳的议论传入耳里,内容尽管听不清但总能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起,光是这样就足够令人不舒服了。我尝试用手捂着耳朵,却一点用也没。声音只会从缝隙中毫不留情钻进来。

真痛啊。

耳朵也好,脑袋也好,心脏也好,全部都感到疼痛。

好想回家,只有那里是安静而令人安心的。

如果现在是下课他们这些置身事外的人一定会毫不在意地聊个没完吧。

在这枯燥乏味的日常里,将流言拿来当调味剂倒也恰到好处。

对没有存在感的人不必要抱有罪恶感,反正也不会有交集。而当你去质问对方为什么要拿这无根据的话为自己增添麻烦时,只要打趣地说:讨厌啦,我只是听说了而聊了聊什么情况而已,你那么认真干嘛?

这样基本叫我无言以对。

要是不小心发火了,反被指责“又不是我散布的流言干嘛对我发火”。最后不慎就会成为neet了吧。

教室里目光的注视。偶尔对方忍不住的细语。

好玩的心态。事不关己的态度。

这些半吊子的恶意令我只能将脸埋在手臂里。

老师似乎点到了我的名字。

好像在训斥我为何上课在睡觉。

为什么是我不对?

我什么坏事也没做。

真烦。快闭嘴,别说话。

真痛啊。

已经够了吧。

我想嘶吼,想咆哮,但终究只能一动不动。我不被任何人允许反抗,要是反抗只会有更加过分的对待。

我明明没有做任何坏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已经足够了。

我站起了身,霎时间教室一丁点声音也没有了。将这些抛之脑后,我离开了教室。

现在的我也许不是我了。至少也是脑袋不太正常的我。

没有任何感想,我直接走进了办公室请假回家。班主任没任何盘问,爽快地答应了。想必这和那位校长有关系吧。

拿到假条后我直接走去了社团室。

没有任何感觉。

应该说,负面的心情将我完全侵占,所以其他的任何感觉已经感知不出来了。就像饿过头而感觉不到饿了一样。

打开社团室的门时发出了些许噪音,我想着原来开门时是这么吵的吗?

没有其他任何感觉,我走进去坐在平日的位置上。

巫汀和平常一样,如没发现我般沉浸在书中的世界,背后一撮头发滑到了前方。本以为一如既往没发现我,但在撩动头发至耳后时发现了我。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休息或请假回家。”

面对巫汀的疑问我默不作声。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感觉我不对劲,巫汀露出有些担心的表情。

“难道校长对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没有。”

感觉这句话都是硬挤出来的。

喉咙好干。

“要是被威胁了,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听到这大言不惭的话,我感到被讽刺了。于是我打算报复回去。

明明知道这是恶劣的行为还是说了出来。

“比起这个,你为什么直接称呼校长?她不是你的家人吗?”

果不其然,巫汀显得不开心。也许她自己没有察觉,但她的嘴角已经扭曲了。

我想着她不称呼为母亲而是校长不是因为不妥当,而是家庭里发生了什么。毕竟巫汀可是不拘小节为了目的可以毫不犹豫拉我下水的人。

“不关你的事。再说你能不能不要转移话题?”

这样不满的她我第一次见。目的达到了也算是我赢了吧。但没有丝毫赢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愚蠢。

还是进入正题吧。

“我是来退社的。”

“真是直接呢,不过我不会允许的。”

面对我反常的态度,巫汀也认真了起来。

但我不是来较劲,不过是来告诉她我的想法,仅此而已。

所以我没再说什么,直接站了起来。

“那么我先走了。”

“等等,我不是说过了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说的吗?这样的你很奇怪啊。”

要说奇怪,我们都是一样的。

只要明白这个道理就没什么值得自己去认真反驳的。只要直接离开就好了。

但是我的行动时常背叛我的想法。

明明没有必要我却尖锐地说到:“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这么想知道,自己从这里走出去不就知道了吗?你的父母一定很辛苦吧?”

接着我后悔了。

这分明就是将自己怒气撒在他人身上。而我根本没有那个资格用这种话教训别人。

我在一瞬间看见了巫汀苦涩的表情,令我也不禁苦闷了起来。胆小的我连句“抱歉”都不敢说就离开社团室。

也许我从来没有被谁在意,所以我看到的苦涩也不过是错觉。

但我并不打算用这句话将自己做的错事当成借口而全部抹消。

狭小的人是我。

活在自己世界的人是我。

不了解别人为何能轻易的下定论?自己也好,他人也好都是一个样。

不,这句话就已经暴露自己的无知了。

我帮不了任何人。

所以结束才是对的。

就这样结束掉吧。

9

早上的闹钟发出电子音催促我醒过来。

即使不确认我也知道现在是早晨六点二十。因为没有起来的意思便按掉闹钟接着睡。

到了八点无论怎样我也睡不着,只好盯着天花板。

生物钟这种东西果然很不可思议。

白色的天花板,明亮的窗户,脑海里突然闪过昨天在医务室的情景。脑海的东西刹不住车,讨厌的事情也回想了起来。

于是立刻起身,换衣洗漱服用感冒药,打扫内务。为了让自己分神我只能行动起来。

没有胃口便省去了早餐,找到体温计测量了起来。比上次低了一度。

我躺在沙发上,一如既往的清闲。

真好,安静而清闲的时光总是可以让我感到快乐。

骗人的。

一点愉快的感觉都没有。反而相当的空虚。

真没劲。

好无聊。

这才是如实的感想。

不仅如此,内心也开始变得烦躁,心中有什么正堵塞着。感觉连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

真是病得不轻。

为什么会有这股空虚感?

我本以为从习惯父母不在家后就不会再有了。

关上的门,拉上的窗帘,阴暗的屋子唯有窗帘上有光亮。

这是一如既往的场景,但为什么会如此的不安?因为昨天发生的事吗?为什么啊?

越思考便越迷茫,而迷茫给我带来了痛苦。

“呼……”

呼出一口气,我站起来拉开了窗帘。瞬间,阳光就像想拼命挤进来最后终于如愿了一样迎面而来。

果然还是出去走走吧。

眯着眼睛的我,做出感想。

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感想,却在看见无法使我静下心来的场所后变成了行动。

去哪呢?

最终还是选定了超市。去买些食物储备着也是不错的。

一个小时后我回到了家,却发现家楼下的信箱被打开了。

偶尔母亲会寄信回来给我,这是她的兴趣。她认为比起短信还是信件更能体现人的感情。

拿出手机我看了看日期,并不是收信的日子。就算是有特殊情况母亲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信件来了,比起这样她一定会打电话过来。

就算我粗心忘记了上锁也不可能没把信箱的门关上。难道有无聊的人给每户人家都写了诅咒信?

那得有多无聊啊?

我放下两手的袋子我拿出了信来。

而信封上仅仅写着:给山小川。

10

防止再次发生同样的事,我将信箱反锁好。

我将信兜在口袋里带着自己从超市买来的东西回到了家里。

坐在沙发上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拆开信来看。

不否认我对信内容的好奇,可同时也在抗拒着知道其中的内容。

在看见信的一瞬间我就明白是谁给我的了。让我拿出证据自然是没有的,但我就是可以如此肯定。而且除了她我现在想不到其他人。

最终我还是拿起来看了。我也不知道这种选择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可当我想到这代表我是因为害怕她而不敢看这封信就相当的不悦。这种莫名其妙的反抗心理连自己也理解不了。

应该说她是标准的大小姐吗?信的格式相当标准,字也非常的漂亮而工整。

同时因为这点小事而肯定她身份的自己也真可悲。这难道不是“有钱人的女儿”的固定印象吗?

这不被怀疑的印象使我很容易把自己代入对方什么都应该做的比一般人好的常识中去了。所以并不是看到形式的认真而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而是这种行为更加认可了对方的身份。

这种事怎样都好。

打开信走马观花看了一遍。

别的先不说,信的内容没有迂回的拉扯而是直接明了的进入了主题。我说过我喜欢直截了当,从这点看,我还是可以对巫汀抱有好感的。

这下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我如此肯定是巫汀而不是伪巫汀寄过来的。理由绝不是署名写着:巫汀。

简单来说,或者说本来就很简单,这不算长的信里可以说每五句就有一句里表达对我的歉意。信的最后还希望我能收下她将会送来的道歉礼物。

也不是说我对她们有多了解,至少伪巫汀绝对不可能会像这样低声下气地对我道歉。就我个人看法,对她而言或许道歉都是不需要存在的东西。

读完信我将它扔在一边。此刻比起信的内容我更在意她是如何知道我家住址的?十有八九是她母亲说的吧。还有一件事怎么想都觉得麻烦。那天我一见钟情的人既然是巫汀的母亲,那么不是代表着我与她们同住一栋楼就是认识的人居住在这里吗?

感觉答案与这些相近,但不是亲自确认一番就擅自断定也不太好。

现在是什么状况?

若是让我自己来说是happyend。在信里巫汀不但向我道歉还爽快的同意我退社这件事。

可是我却对这理所当然的展开笑不出来。不仅如此,从头到尾的道歉差点让我撕毁了信纸。

这就是过于顺利而不安吗?事实上对我而言没有所谓的不顺利,只要我不去社团室就算是巫汀也没有办法吧。哪怕我被绑过去,只要什么都不干然后趁机逃走就好了。

按照我的固执程度,就算退学我也可以毫不犹豫做到。

也许这只是不知者不惧的表现,但我没有一丝谎言参杂其中。

铁了心要甩手不干的我为什么没有欣然接受一切,然后步入原本的生活里?

想到最后我发现,我在生气。

当我扫了一遍信的内容后就已经知道巫汀在说谎。

在我戳中了她的痛处后,她一定自我反省接着做出了写道歉信的行动。

巫汀会采用肯定的态度拒绝我退社,却不会采用强硬的手段逼迫我留下。若是到了这一步她同意我离开也是正常的。道过歉再说同意我的离开完全没有问题。

所以才奇怪。

信里从头到尾都是道歉,感觉就像是逼迫自己把不安心的地方化作道歉一一消除一样。

不停道歉只会显得别扭。

她根本不希望我退社。

她只是突然一下子没能堵住内心的歉意而破罐子破摔。

巫汀在说谎。

我对她的行为感到气愤。

可自己也做了同样的事。

真正让人火大的终究还是自己。

我一定擅自期待过了,期待这麻烦的事情能为自己带来一种改变。事实上什么也没有变,我果然还是我。但是其中产生的变化却又不得不承认。说的这么勉强不过是因为不是自己想要的罢了。

多么卑怯想法。

并且我还发现了一件事,似乎我很喜欢和巫汀唱反调。

说起证据就是我将信纸揉成了一团。

11

吃过午饭我早早来到了学校。一是为了避人耳目,二是与他人约好了。

即使是这种时间也已经有人坐在教室学习。深知这一点的我便将约定地点指定为第三教学楼四楼的空教室。一般来说这里是不会有人来的。顺便一提,据说明年将要作为新生的教室使用。

来到约定的教室,已经有人站在那了。

大概是听见了脚步声,她回过了头。

“山小川同学你来了。”

她挂着笑容,似乎相当高兴我约她出来。

对了,容我介绍一下,她便是很容易内疚的那位女生,名字叫田梓。

“抱歉啊,还特意让你跑一趟。”

“没关系,不如说我很开心。”

她这么说。

事实上就是因为她太热情了,最后才变成了像现在这样的会面。虽然我想了解的东西要花费不少话费,但因为是我打过去也就没什么亏欠。可惜对方不这么想。

“啊……哈哈,山小川同学想了解什么呢?”

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尬尴的事情,田梓笑着打起了马虎眼。

说到我要了解的东西,是大家都有所了解,而那位校长听了只会生气的事。

“能告诉我你知道的关于巫汀的所有事情吗?”

“诶?”

对方的吃惊令我尬尴。尽管反应在意料之中却还是令我尬尴无比。但是移开视线就输了,只能强装镇定看着对方。

“嗯,拜托了。”

“嗯,可以啊。不过山小川同学为什么要特意了解巫汀学姐呢?”

果然会被这么问。

不如说一般人都会问。

这里可不能说实话,要是把对方吓跑了我可就没人可以了解情况了。

“这个是……那个,我在书里看见说加入社团应该先了解社长的为人。所以啊……”

好逊。

这拙劣的谎话谁会信啊。

“这样啊,山小川同学很喜欢这个社团呢。”

“啊?不不不,才没这回事。”

“咦?那就是喜欢社长吧?”

“结论为什么会偏向这边?!怎么可能!那个社长可是个固执的讨厌鬼。”

“关系融洽真好。”

这理解的温暖笑容是什么意思?

啊啊,真是够了,田梓明明不是个笨蛋却意外的脑回路有点奇怪。对这样的她再怎么解释也只是白费力气。

放弃吧。放弃才是明智的选择。

还有一点我有些在意。

要是换成别人到怎样都好,但是田梓这样热心的好人这样区别开来我不由感到了违和感。

“那个,你为什么一直称呼我为同学?”

要是出于一种礼貌倒也解释的通,但我早早发现她对于想要接近的人是不会如此客气的。

如果只是因为内疚而如此在意我的话只希望她能住手。

讨厌就是讨厌,即使一副在意的样子也不是友好,只是自我满足。

她会怎么回答?

默不作声吗?还是说直接告诉我实话。

然而都不是。

“理由是秘密哦。”

预料之外的回答。

这样一来我也无法追问云云总总。

这样弄不明白太难受了。

我只好尝试着询问。

“不……可以去掉‘同学’吗?”

“嗯,我做不到。抱歉。”

被爽快的拒绝了。

超爽快。

心情微妙了起来。

正因为微妙,所以才有放心感在里面。

毕竟一个人要是带着负罪感对人好是不太可能拒绝的如此直接。

并且田梓现在对我露出的微笑毫无不安。

只是有点不明白,她的笑容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安慰自己的笑容。

接着我从她这里了解到了不少东西。

像基本的家庭背景、关于“不幸”体质的基本信息,以及她个人的存在和在他人眼中的存在。

总之都是基本中的基本。也就是说,只要稍微在意这个人就可以了解到的信息。

可是我从来没有留意过。

这就是为什么会令校长感到不可思议(之后我想到了,她不仅仅是意外甚至可以说心中燃起了冰冷的火焰)。

我了解到巫汀的父亲是校长,母亲在这座城市开了一家有名的医院。体质被大家说的如同都市传说一般的可怕,关于人格分裂这部分我应该是唯一知道的外人。她从高二开始就没有来过教室,知道她在社团的人学校有一半,还有一部分人以为她正做着被铺好的路的事情。

羡慕与嫉妒分为了两半。

真是不容易。

我的话也一定不会来上课的。

每天听着他人的非议,只会成为家里蹲。

可是她却仍有想做的事。

已经很了不起不是吗?

嗯?等等。

校长是父亲?

不是女而是男?

咦咦?那么那天算什么?

综合之前与巫汀母亲的对话……完了,巫汀的父亲绝对受不了自己女儿的恶劣风评而想干掉我。

所谓的杀身之祸就是指这个了吧。

见我迟迟没说话,田梓似乎误以为我对她的回答不满。

“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抱歉……”

“别这么说,你帮了我很大的忙。而我连这些都不知道,可以说是个相当失败的人。谢谢你了。”

这可是我发自真心的感谢话语。

即使我不擅长道谢,但再怎样也看不过让如此热心的好人误会。

我也无法为她做什么,至少希望这能算是一种对她的鼓励。

“……”

我被直直地看着,好像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一样。难道我道歉时的语气很奇怪?万一是的话也没办法,毕竟道歉与道谢我都不擅长。

“……山小川同学果然很温柔呢。”

“哈?”

这种反应很失礼吧。但却是我最真实的反应。

“嗯……没事,什么也没有。”

明明在微笑但是泪水却布满了眼眶。

在场没有第三个人了,也就是说我弄哭了她,在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

没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但看着田梓那纯粹的眼睛好像又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这个时候自己为了不让自我意识过剩而做出的解释浮现在了心头。

只要一直将对方当成热心的好人,不去做多余的设想就好了。

这一刻似乎很难再这么想了。

即使是冷漠的我看见女生在自己面前流泪也是会感到难过的,却也能明白不可以说任何安慰的话。至少现在是这样。

等她冷静下来,我认为没什么问题后对她说出最后的请求:“你能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之后我与田梓道别,她走下了楼。而我直接爬上五楼来到已经熟悉的社团室门口。

敲了敲门后直接打开走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未曾改变,巫汀仍同之前一样看着书。社团室里的样子也保留着添置东西后的模样。

已经是习以为常的情景了却感到了一丝的开心。本以为已经不会再有这种心情了,只要满足于现状就不会去期待更多。可惜我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人。

这算心口不一吗?

也不知道动作是否称的上自然,我坐在了固定座位上等待巫汀。出乎意料的,她很快就回到了现实世界,只不过看起来有些累。

“欢迎来到本社团,请问您要来点什么吗?”

“兔子吧。”

结果巫汀顶着“?”看着我。拜托,都不懂梗就别玩啊。

“你看起来有些累啊。”

“我反省了自己的一些做法,不顾他人而沉浸自己的世界太失礼了,所以我正努力注意四周的情况。不这样的话很难招到一位社员。”

刻意说了数量。

这证明她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现状。想必她之后还会有更多的行动吧。

“那还真是不错。”

“那么请问你有什么事呢?”

没有讽刺也没有愤怒,巫汀她仅仅是将我当成陌生人来对待。也就是第一次上门来的顾客一样。

很少受伤的我也感到了伤害,尽管是活该却还是幼稚地赌气起来。

我在口袋里将她写给我的信蹂躏了一番后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

“你写给我的信。”

“这是在表达对我憎恨吗?说实话你很成功,我确实受到了伤害。”

“并没有什么好憎恨的。我只是讨厌你。”

“所以你是特意和我来说这个的吗?”

“这个,你还要吗?”

“请不要岔开话题。”

一直保持平静的巫汀脸上显现了明显的怒意。我很怕被扔出去,毕竟我打算重新入社。

可我也不打算道歉,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被讨厌。只好尽量不要做得太过火。

我不擅长表达,很可能说出无心而伤人的话。

所以我现在不能说话,若是开口八成会被赶出去。

这种情况下的挑衅只有一个办法了吧。

我站起身将桌上的纸团,扔进垃圾桶里。

“你是专程来吵架的吗?你也足够令人讨厌啊。”

很好。

目的达成。

“那就扯平了。”

“什么?”

“你不用向讨厌的人道歉,我也不会接受讨厌人的道歉。”

“你的思考回路还好吗?”

“没关系,我并不是带着道理过来的。”

“简直莫名其妙,若是添乱还是请回吧。”

“这么说可能厚颜无耻,我不打算退社了。”

这时,巫汀的眉毛拧成了倒八字。

“别开玩笑了,请你回去吧。你想要什么补偿开口就是了,这不是你来玩的地方。”

无论再怎么憎恨我,她始终不忘将我当成客人看待。这就是她的改变吗?

想将之前的一切当做没发生,读档重新来过。这是不可能的。从一开始,你自己也是在否定着的啊,不然为何要努力创建这个社团呢?这根本就是破罐子破摔,连错误都不敢面对又谈什么进步。即使做出了这种看似改变的改变,事实上却仍是原地踏步。

看不下去。

这么想的我也真是恶心到要爆炸了。

即使如此还是来管闲事了。

还说自己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这根本就谎言嘛。

“抱歉,我做不到。”

“为什么?”

巫汀投来相当严肃的表情。好像在说“你敢胡说我就杀了你”一样。别这样,我会认错人的。

一边担心着理由不被认可,我一边说了出来。

“我已经感兴趣了。”

“这可一点也不好笑呢。”

巫汀语气冰冷的可怕,不信任感充分的展示了出来。

果然不可能就这样将她说服。

不过不要紧,我还有牌没有打出去。

我转动大脑,尽全力将话语整理起来。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我可是相当认真的。为此我了解到了平常从没有注意过的事。”

巫汀没有回应,只是注视着我的眼睛似乎不打算漏掉任何破绽。我没有说谎,也就不至于畏惧被人盯着。

“我了解到你是上层阶级的人,而我是中层水平。对我而言这种差距就是压力。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我明白,所以那个时候……不,然后呢?”

一定想说那天可以保护我的事吧。

当做没注意我接着说到:“我这样不起眼的普通人,可想而知抗压能力十分的差。一开始我连对你最基本的了解都不知道所以才能答应。之后就如你信上写到的那样我遭到了流言蜚语的攻击。于是我逃走了。但是我却自然会想到社团室。接着我发现我对这里感兴趣了。所以绝对不会退社的。”

“所以你想说自己太迟钝所以没有发现真正的感受吗?”

“不,真正发现自己对这里有兴趣,是从别人那里听了你的基本情况后。”

“基本情况?类似爱好,身高这样的?”

“不,还要更加基本一点。像是,有个校长老爸,有着‘不幸’的体质之类不需要任何打听就能知道的事。”

“老实说我很吃惊,这不是从你这届入学开始就漫天飞的传闻了吗?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莫名的心痛。

但是无力反驳。没错,我就是如此自我的人。

“不过也是,你这人利害关系分的很清楚,要是知道了就算把你绑来也不可能会加入的吧。”

“所以我才在知道你父亲随时会宰了我的情况下没有离开意愿时,明白了自己想留下来。”

其实这句话有点虚张声势的意味。

我不清楚巫汀的父亲是怎样人,只是从那天与巫汀母亲对话中的信息推测出来的而已。

对方说我会有杀身之祸。

而说这句话的人压根不是校长。

于是我猜想,校长临时有事而拜托了巫汀的母亲临时代替。

这个结论连我都觉得荒唐。

但是那个能以兴趣为优先的人一定可以对我这样无足轻重的人轻易做到。

总之那句话是我有着八成把握的话。要是搞错了……就麻烦了。

巫汀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看着我。

终于她开口了。

“你这个人……”

巫汀叹出一口气,头疼地看着我。

“真是相当的危险啊。”

这个时候果然要露出笑容来展现自己的贴心服务吧。但我讨厌商业性的笑容,于是凭着记忆边模仿巫汀的安静笑容边说到:“才没这回事。”

“别这样,很让人火大。”

不过还是获得了差评。

是不合适我吗?但我可问不出口。

“可以让我留下来吗?”

“不行。”

可恶。还是被回绝了啊。

至少我想知道理由。

“为什么?”

“虽然从危险的角度上来说你很合适,但是你很容易变卦,也就是说我可能在哪天会遭到背叛。”

我差点喊道:才没这回事。

但巫汀不会相信,而我自己也不信。

可恶。就这样结束掉了吗?

不,还能在努力一下。

毕竟我就是喜欢在奇怪地方变得固执的人啊。

12

虽然不知道几点了,但我仍坐在社团活动室悠闲喝着茶。毕竟带着病假,去不去上课自然成为了个人自由。

突然,起风了。窗帘轻飘飘地摆动,我所看的小说书页也被吹动着。

“你这个人原来脸皮这么厚的吗?”

“你在说什么?”

这种低级的谎言自己也听不下去了,为了不被识破我紧盯着书本。虽然并没有什么用。

“不过算了,勉强还算的上是我的客人。想坐一会也不是不可以的。”

总感觉她的语气有些高高在上,好像我是被好心收留的流浪狗一样。错觉吧,也许自己脸皮太薄又做这种自己不擅长的事才被害妄想了吧。

接着整个气氛安静了下来。

像这样静下来才发现,这里也是可以评定高分的悠闲场所。更重要的是,不知为何会带着一种安心感。原来我很需要有人的环境吗?

我很寂寞?

说到底人都是孤独的。

孤独才是正常的。而维持正常本身就是最难的。所以习惯孤独的人最强了。

……喂,我在想什么啊?现在不是想这无关紧要的事的时候。

现在的关键是如何说服她让我入社。虽说我没写退社申请书,还按时来报到。

但是老大不同意也没用吧。而且不缝补其中的裂缝谁也不会舒服。

我将书本收进书包里,差不多要动真格了。

我仔细思考要说的话,然后看着巫汀。

“那个啊……”

“你要留下来也没关系。”

突如其来的话让我傻了。什么没关系?我能留下来的意思?但马上我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你可代表不了她。”

“哎呀,被发现了。我还以为自己装的很像呢。”

“真遗憾啊。”

确实在一瞬间被骗到了。但告诉她让她开心只令我不愉快。

“那孩子太正直了。所以讨厌背叛呢。”

“背叛?你搞错了吧,我们又不是那么亲近的关系。”

“呵呵~我可是知道的,你不会再出现第二次退社情况了。比起之前,我对现在的你更感兴趣呢。”

这个女人好像特别喜欢无视我的话啊。

而,最可恶的是我对她的话又很感兴趣。

“为什么?”

压抑着脾气,我平静的询问到。

“你散发着和我同样危险的气息。很可靠不是吗?”

危险等于可靠。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是什么流行语吗?完全跟不上。

不过这岂不相当于在说她对巫汀有一种执着吗?

对她而言巫汀是什么样的存在?

至今为止巫汀虽然一直是一个人但并没受到什么伤害,至少身体看起来很健康。内心似乎也仅是停留在过去的伤痕上。

那么至少我可以说,伪巫汀并没有想让另一个自己难看。甚至为了她不惜将我逼入入社。这一切当然也可以当做她的恶劣兴趣,只是藏的太深而没有暴露。她那麻烦而另我难以对付的个性自然是敬谢不敏,用当下流行的话来称呼为,抖S。不过却是自称为冒失娘的抖S。

很别扭吧?

超别扭的。

我对精神分裂并不了解,对她们也不了解。也没法大言不惭说出:她们只是纯粹想从精神分裂走出来。

可我却没法认为伪巫汀为坏人。

会这样想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们是同类?

请放过我吧。

我看向伪巫汀。她注视着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虚无缥缈。

自然而然浮现出来的词。

她好像随时会消失在窗边一样。

没有由来的我想到,是不是因为她没有一个属于自己名字的关系。

随后我驱散了这没有根据的想法。

或许赋予她名字反而会消失吧。

没有证据。没有理由。

只是普通的想着。

“要喝茶吗?”

她回过神看着我问道。

我下意识地看向茶壶,茶壶在伪巫汀身旁的桌子上。

我不认为她是会给人端茶倒水的类型。所以产生了一种好奇,她这样的人会如何做呢?

“那麻烦了。”

她站了起来,先为自己倒了一杯再走过来准备为我倒。

然后我后悔了。

为什么我忘记她的属性问题?

“那个……我还是自己来吧。”

可惜为时已晚,水连着壶一同向我飞来。情急之下我躲向一边却不幸倒在地上。

“唔哦……”

好痛。

随着我的感想,一旁也传来了碎裂的声音。

毫无疑问茶壶是打碎了。

比起被溅一身水又被硬邦邦的茶壶砸中,现在的状况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抱歉。”

伪……不,巫汀开了口。随即迅速爬起来。因为起身太快反而脑充血,她扶住桌子使自己站稳。

能快速起身帮了大忙,但这么拼命其实我被讨厌了也说不定。

俗话说讨厌自己和喜欢自己的人同样多。

要问是谁说的我忘了。搞不好这仅仅是我随性编的。

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空气又归为了沉寂。此刻的气氛比以往更为尴尬。错觉吧?一定是这样。

不过我现在也找不到任何话题。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突然之间响起了敲门声,我与巫汀都带着疑问看了过去。

骗人的,意外的只有巫汀,我知道是谁。

过了一会,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当巫汀说“请进”时,门才被缓缓推开。

“那个……打扰了。”

是田梓。再说详细一点便是浇了我水,把我叫去校长办公室的那个女生。

我看着她却生生的模样,而巫汀则招呼了她。

“那边有位置,请坐那边吧。”

“好的。”

她坐在了巫汀对面。不过显得有些不安,好像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在哪不停张望着四周。

好像相当紧张啊,作为这里的前人我还是提点建议给她比较好。

“不用紧张。不然很容易被那位社长大人劝诱,从此再也走不出社团的坑了。”

“哎呀,山小川你在说啊?给我制造不良的风评很开心吗?”

“我不就托你的福风评被害了吗?拉你下水也是情理之中。”

“我可没有做过那种卑鄙无耻的事。”

“啊呜~”

当然不是我发出来的。

感到不可思议的我与巫汀看着声音的主人。

比起没话说的我,巫汀表示了关心。

“……你还好吗?”

见巫汀不自然的犹豫,我想八成是想叫名字却发现不认识对方。

“嗯,我,我没事!”

田梓故作开朗,但反而更令人担心。

巫汀犹豫着该说什么安慰的话,似乎又找不到安慰的词。大概与名字无关,但我还是好心告诉了她。

“她叫田梓。”

被瞪了。

我的好心被瞪了。

但谁也没说过好心帮人就会被人感谢,再说我的好心并不等于我好心。

无视生气了巫汀我开门见山的问到:“那个,我请你帮我的事怎么样了?”

什么啊,明明开门见山却又小心翼翼,我是善良的反派吗?

“应该很成功吧。”

说法真暧昧。

这也不是她的错,毕竟没有标准只要感觉适当就可以了。能说出‘很成功’看来把握还是很大的。

“结果是怎么样的?”

“流言变成了‘倒贴是假,拉入不幸的试验才是真’。班上很快就会完全传开,然后要不了多久学校应该也会到处聊着新的的话题吧……”

“听见了吧,社长大人,让我入社吧。”

“请原谅我跟不上你这个外太空脑。”

“不小心得意忘形了。让我说明一下情况,一开始的流言是‘山小川霸王硬上弓巫汀反被揍了之后巫汀却自动送上门。’现在变成了‘倒贴是假,拉入不幸的试验才是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先不说作用,你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天知道。”

我装模作样地耸耸肩。

不知道是真的。

装模作样是为了防止被继续追问。

不过即使被问也只要回答一句“不知道”就好了,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奇妙的行为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好像早就知道我会作此回答般,巫汀没有生气只是像嘲讽自作聪明的小学生般开口:

“你要是觉得我会因此受威胁而让你入社就大错特错了。”

不愧是是巫汀,一下就猜到了我的用意。

没错,我就是想用这卑鄙的手段逼迫巫汀认同我入社。

“但是这样好吗?”

“既然已经变成这样我更加应该拒绝你入社。”

确实。

为了使流言不在继续恶化,成为大家用于打发时间娱乐自我的饭后谈资,远离我这个主角一号才是对的。

但是,你以为我只能做到这点程度吗?

或许我已经疯了也不一定。

“那么,我继续造谣呢?”

“你……疯了吗?”

巫汀的表情很扭曲。不是一般人放弃希望随时会歇斯底里的扭曲,而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田梓也能轻易看出来的不愉快。

糟糕,完全把她惹火了。

这完全不是我的目的,却又是这个过程中必然的结果。

我知道巫汀一定会掉入这明显的陷阱,不是看不见而是不得不选择跳下去。

初次对巫汀说“你的父母一定很辛苦”时我捕捉到了她苦涩的表情。之后我想到了:她大概很讨厌别人对自己失望吧。

害怕别人对自己失望。

但是却不会轻易将这一面展现给他人看。

这样已经足够辛苦了。

但是最害怕会失望的人是父母。

所以她才会认为自己不再被父母喜欢,所以她努力想要改变。

而一切决不能付之流水。

这样小心翼翼的自己,要是因为莫名其妙的流言而失败会怎样?

所以她讨厌家族的名誉损害。

一开始我有六成的把握。

其中一成是我从流言蜚语中滚过一遍得到的感觉。

在刚才的对话中我终于可以确定了。

到了这一步也没有收手的理由,也许今后的这个社团会更加糟糕吧,那个时候我也有着逃不掉的责任。好麻烦,我为什么要特意给自己制造麻烦?无法解释,只好用“我大概是疯了”这样看似合理的理由来自我安慰。

虽然完全算不上安慰。

“我想要加入。”

应该说害羞还是该说不适应?

我对说出这句话的自己感到脸红。从来不会如此对谁表示出自己的愿望来达到自己要求。非要说也只是停留在“我想吃XX”“我不想上学”的程度。

我擅长隐藏心情,巫汀大概看不出来我羞耻的内心。所以不能动摇。唯一不会动摇之物。

巫汀看着我。

紧紧看着我。

也许用“盯”更合适,可巫汀此刻又更像是想透过自己的眼睛从我身上看出真心。明明正看着我却望着遥远的地方。

终于,她放弃似的叹口气。

“……至少要把这个麻烦解决一下。”

“嗯,当然。”

对我而言这是值得喝彩的好结局,不过也仅仅是对我而言。

一开始只有六成的把握,用着这种危险手段的我就是在赌博。

现在放心下来才发现自己流了一身的冷汗。

也许我真如伪巫汀所说,是个危险的人。

巫汀此刻一如既往摆着看不出想法的平静表情,和得意的我形成反比。而最大反差的是现在一脸歉意的田梓。

“抱歉……”

她这么说。

但我不知道她究竟是对谁说的。当我看向她时她已经如放下重罪的罪人般低下了头。现在她对着巫汀低头,所以也可以看做对巫汀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呢?难道你就是散布谣言的人吗?”

巫汀不会随便怀疑人,但是却以毫无玩笑之意的冰冷语气责问。

看来她已经有相当的把握确定罪犯之源。

田梓抬起头,正好与巫汀对视着。本以为她会吓得哭出来,却意外的没有逃避。她的脸色很差,看来相当的害怕。

“……可以这么说。”

“能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吗?”

问就问别看我啊。虽然是我没错。

本以为她说话会不停地吃螺丝却意外的语言清晰。

“说不上指使……一开始的流言老实说我也不清楚,可当我回过神来时就变成了这样。于是我询问了朋友这个传闻是从哪来的,她说是听别人说的。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传闻是从‘传话游戏’中产生的。当我绕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朋友这里来,当然这指的是另一个朋友。她说‘因为我看你样子怪怪的过来看你时却听见你自言自语说——山小川同学和巫汀学姐……呜哇哇哇。就和其他人说了’唔,对不起。”

说完最后不明就里的话,田梓脸一下子红透了,立刻低了下去。

之前就很想问了“我和巫汀呜哇哇哇”是什么意思?尽管很想问但感觉无法问到什么。

“这样的话也不完全是你的错呢。”

“但也却因为自己的不注意给你们添麻烦了。”

“早就说了帮我就扯平了。”

约她出来我所问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散布谣言者是谁”?

她也是如上解释的。

所以我也让她再度用同样的方法散布谣言。

这不是她的错,说到底也是无聊将这件事拿去说的人和我的错啊。

“这样一来就给巫汀同学添了相当大的麻烦呢。”

“没关系,这个人也给我添过大麻烦。”

“也对啊,田梓同学给我添麻烦了。”

“对、对不起。”

这女人原来这么小心眼啊?这压根就是在欺负对方的善良。

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实在看不惯善良的人被人欺负。让我静观其变,要是巫汀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一定要搅黄它。也能报一己之仇。

“那么请加入本社团做牛……帮助我解决‘不幸’吧。”

做牛做马。绝对想这么说吧!

面对这突然的请求田梓露出意外的表情,她压根就没想过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吧。其实连我都没料到原来巫汀是如此精打细算的家伙,以后得多提防一下才行。

“我……”

田梓显得欲言又止。八成会答应吧。

多一个和我分享不幸我自然是乐意至极,不过看到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受伤总觉得做了什么坏事一样。这如把自己厚重的行李箱不识相交给比自己柔弱的女生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吧?于是我寻找时机出手阻止。可惜我完全派不上用场。

“抱歉,其它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不过入社我做不到。对不起。”

因为很重要而道歉了两次。

这也足够表明了她的决心。

意外是个固执而坚强的人啊。所谓人不可貌相就是这么回事了。

巫汀虽态度强硬但也不会将人逼入无法逃脱的地步,她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简短的说出了结束语。

“那真是遗憾。快上课了,田梓快回教室吧。”

“那个……这样可以吗?”

“不是你拒绝我的吗?为什么又犹豫起来了呢?”

“不……只是想着,巫汀学姐就这样原谅我了真的可以吗?”

巫汀小小惊讶起了对方的倾听能力。

我因为早知道她的聪明也没什么特别惊讶的。

“没关系,反正这个男人说好会解决的所以没问题。”

喂喂,不要给我压力啊。

“关系真好呢。”

“毕竟是一个社团的呢,对吧?山小川。”

别皮笑肉不笑的,好可怕啊。一点也不好啊。

“一点也不对,哪里好了?”

“呵呵,果然呢。”

拜托田梓你别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啊。

头痛了。

说起来我的感冒还没完全好。

“那么我得上课去了。”

“嗯,再见。对了,不介意的话可以随时过来玩哦。”

“可以吗?”

“当然。”

啊啊,前言撤回。这个女人果然相当的精打细算,说不定随时准备把人拉入深渊。搞不好我都在她的计划内……算了,这样往坏处想一点好处也没有还是打住吧。

目送了田梓的离开,我想我也该走了。

“那么我也走了。”

“现在走也太引人注目了。”

“这样就好。反正我带了假条。”

“你想怎么解决问题?”

不愧是巫汀,脑袋转的真快。不过我很喜欢卖关子。特别是对她。

“明天就知道了。”

“请便。”

“对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明天再问吧。”

她不愉快我感觉还不错,不过转移到自己身上就敬谢不敏了。

“别这么说,你擅自调查我家的情报令我很为难,请问你究竟知道多少?”

“别担心,只有住址这个程度而已。而且我很快就会忘记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人脉真方便啊。”

“虽然无法否认,但是我知道主要是因为见过你。”

“哈?”

“……不小心说漏嘴了。算了,告诉你无妨。某天中午下楼的时候与你擦护肩而过了,那天我急着去参加晚会,你应该没注意到吧?”

诶?

什么?

那天是巫汀吗?开玩笑的吧?

我想不起来那天对方所穿的裙子颜色,也想不起来高跟鞋的样子。

唯一记住的只有那个将我迷住的高贵而耀眼的幻影与短暂的背影而已。

巫汀可以说谎。不如说每个人都有说谎的权利。

但此刻带着疑问看着我的人我并未感到一丝谎言。或许是我过于自信导致的傲慢偏见,但是我并不认为她知道我一见钟情的事。

赌博也好,自我满足也好,我如此相信着。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我希望如此。

果然我已经疯掉了吧。

13

病好的差不多时过了两天,这天我来到学校。不需要做任何事传出的新流言自然的进入到耳朵里。而之前的流言好像被遗忘似的不被人再提起。

——真相!山小川其实只是请巫汀帮忙修手机,不过手机没修好反而被门卫收缴了。

这次不需要拜托任何人,流言就这样诞生了。

昨天我将坏掉的手机故意被发现收缴,然后编出了如此的谎言。说到底,流言也不过是将真相加了调味剂的谎言罢了。

为什么能流传的如此之快呢?

不就是这些家伙对枯燥无聊的生活提不起劲,想为自己带来一点乐趣吗?

不管真相如何,只要有趣就好了。

他们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才能如此简单骗过他们。他们也被自己欺骗了。

大家都是同类。

讨厌单调的日子而想要改变。

但却不会努力做出更多的努力,所以流言这可以使人感到趣味而不用费多大力气的存在便是最佳的选择。

或许也不过是缺少一个契机。

流言倒是越来越无趣,却也让“故事”延续了下去。所以比起无趣的故事,大家更害怕它的结束。

今后的故事又会如何进行下去?

这自然是无法预测的。

但是既然要围绕这位社长进行展开,那么麻烦不断一定会上演。

不是扮演英雄真可惜。

偶尔会想这么抱怨。不过这只是抱怨给自己听的。但我可没有后悔的意思。

比起无聊的日常,不平静的日子果然会更有趣。

并不是我疯了,或是大脑短路。

人人都会抱怨生活无聊,而我只是想做点什么罢了。毕竟一直听着“好无聊”的话语才更没意思。

“山小川同学你要去社团吗?”

我正在课桌上收拾书包,田梓突然跑来向我打招呼。

“嗯。”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可是可以……不过你还是少去的好,小心变得不幸。”

“没关系,是大家流传的太过分了。而且自己的幸福才不该交给别的东西决定不是吗?”

虽然是个脑回路有点奇怪的人,却并不是个没有自我主见的人。你的话我双手双脚赞成。

“嗯。那么一起去吧。”

“嗯,谢谢。”

突然和我道谢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不过是顺路罢了。看看四周,大家奇怪又好奇的目光一直聚集在这里。

本来我想问不注意大家的目光真的可以吗?

不过一定没必要了。

她并不是什么也没想就跑过来的。

打开社团活动室的门,巫汀一如既往坐在窗边的位置看着书。察觉我们后打起了招呼。

也不知道算不算默契,我们三人的位置与那天重叠了。

我因为无所谓所以等待安排,而东张西望好奇心仍在的田梓好像灵光一闪似的开口到:“为什么叫信息社呢?这里一点与名字相关的东西都没有。”

“doctor。从这个词想到的。它有篡改的意思我简单想到了黑客。之前叫BL社却来了些奇怪的女生。她们不明白badluck的意思吗?”

巫汀手放在大腿上,望着天花板想着。

不不不,不明白的人是你啊!话说审批的人是什么意思啊?居然让过了!

“Asclepius。据说他作为医神可以令人起死回生。这样一想信息社真是个好名字。”

要这样想也可以啦,虽然我总觉得牵强。你们开心就好。

“从左边的血管取出的血是一种致命的毒药。凡事也没有绝对吧。”

“嗯,也对。不过我也会帮忙的,毕竟添了不少麻烦。”

“不用这样也可以,很麻烦的。”

“谢、谢谢。”

“哦,哦。”

等等,你那么羞涩干嘛?害我也不好意思了。

“谢谢田梓的帮忙。这样也能让事情变得简单一点了。”

“若是能帮上忙我会很开心的。”

听了这话田梓高兴地将拳头握紧在胸前。

“山小川你能学学这份干劲就好了。”

“别在意,我一开始就没有干劲。”

“要你的用处在哪?”

“总会有的。大概。”

“诶嘿嘿,关系好真好呢。”

总之按照这不同以往又有点不可思议新的生活我们正在前行着。

唯有这一点我可以确定。

嗯,没有问题的话大概是前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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